工程停工，按进度支拨的居间费是否还需给付？

作者/林艺惠律师

【案情简介】     

林某、黄某与江苏某建设工程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工程公司”）签订工程居间协议，约定由林某、黄某作为居间人促成工程公司取得三明某工程的施工权，委托方按照工程总造价的1%计算居间报酬。后工程公司与业主方签署了施工合同，确定工程总造价约300,000,000元。工程公司承诺分三期支付居间报酬：第一期为施工项目主体结构建至四层封顶后十五天支付居间报酬60%；第二期付款时间为首期付款月的次月，付款金额为居间报酬的20%；第三期付款时间为第二期付款月的次月，付款金额为居间报酬的20%。林某、黄某后将居间报酬的权利转让给尤某。尤某、林某、黄某、工程公司共同签署协议书确定债权转让事宜。后工程在完成基坑工程后因故停工，工程公司与业主方解除施工合同的相关协议，并拒绝支付尤某受让的居间报酬。尤某委托翁唐仁、林艺惠律师起诉工程公司支付居间报酬280万元。

【判决结果】         

一审判决工程公司应向尤某支付居间报酬280万元。工程公司不服，提起上诉。二审判决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【律师解读】     

本案的争议焦点之一：工程停工，原约定的“（工程）主体结构建至四层封顶”不能实现，委托方是否还需支付居间报酬。一、二审中，工程公司代理人均提出居间工程停工，且施工合同已解除，无需支付居间报酬；二审中另外提出即使应当支付，也仅应该按实际已完成的工程造价的1%计付。

但本案居间人已促成施工合同成立，且施工合同已部分履行，因此居间义务已履行完毕，居间报酬的付款条件已成就。《民法典》实施之前《合同法》第424条至第427条就居间合同进行规定，其中第426条明确规定：“居间人促成合同成立后，委托人应当按照约定支付报酬”。《民法典》实施之后居间合同改名为中介合同，对应条款为《民法典》第961条至第965条。中介合同除了增加一条委托人绕开中介人的处理条款之外，其他规定与原居间合同一模一样。因此，不论依据此前合同法关于居间合同的规定，还是现行民法典中介合同的规定，委托方均应支付相应报酬。

至于“（工程）主体结构建至四层封顶”等仅是付款期限的约定，即什么时候支付的问题。

案涉项目在完成部分基坑支护工程后停工，工程公司自行解除了与业主方的施工合同，因此原约定的付款期限均成为不明确的时间概念，应属于履行期限约定不明的约定，而非判断付款条件是否成就的约定。履行期限约定不明，当事人有权依据《民法典》第511条第四款的规定：“履行期限不明确的，债务人可以随时履行，债权人也可以随时请求履行，但是应当给对方必要的准备时间。”随时要求工程公司履行。一、二审法院正确适用法律支持居间人报酬请求，维护契约精神，值得点赞。

是否所有居间报酬约定均能得到支持？笔者团队认为，工程施工合同一般涉及金额较大，法院在审理中一般会对居间报酬的比例、居间人付出的努力、对合同成立的作用等进行调查。如果居间报酬约定明显偏高，也可能会以公平原则为由进行调整。